春日暖風,桃花未盡。詩社後園忽傳騷動,夢箋書娘正在亭中攤書抄錄詩稿,忽聽若蘭急促腳步聲至,手中揚著一張泛黃紙頁,滿面神秘。
「夢箋書娘,我在文心舊書堆裡翻出這個——你快看!」
夢箋書娘接過細看,只見紙上字跡飛揚,寫道:
「藏寶之地,在詩社之側,非筆非墨,不見其形。
尋得『雲落處』,再問『無題詩』,寶藏現矣。」
文心正巧聞聲而至,一眼瞧見那紙頁,笑得前仰後合:「哈!這是我幼時藏的詩題遊戲,沒想到還有人當成寶藏密碼!」
若蘭不服氣:「不一定是玩笑!你寫這種詩謎不署名,萬一真有藏寶怎麼辦?錯過了不就太可惜?」
素媛從竹林中穿出,一聽「藏寶」二字頓時眼放金光:「藏寶?是那年詩會遺失的『螢光墨』嗎?」
夢箋書娘無奈道:「那不是被你當墨汁畫貓鬍鬚了嗎?」
「我記得那是阿池畫的!」素媛雙手叉腰,義正辭嚴。
石徑那頭的阿池剛好探出頭來,嘴角含笑:「你們這群小狐貍,又編我故事。說吧,今天又想把誰拐進花叢裡找寶藏?」
文心抿嘴一笑:「你自己不是也常在桂花樹後藏手卷?莫不是早知有寶不告我等?」
夢箋書娘見眾人說得熱鬧,索性收卷起身:「不如我們便依這紙詩去尋,當做春日遊戲。」
若蘭讀道:「『雲落處』是第一站,詩社裡哪裡有『雲』?」
素媛立刻搶答:「當然是雲繡堂後的假山!阿池說那兒像『雲重疊嶂』,詩名都改那兒寫!」
眾人浩浩蕩蕩奔向雲繡堂,果然在假山石縫中發現一張摺疊紙條,題曰:
「月下無題,花下有語。詩中藏心,言外自明。」
阿池皺眉道:「這句……像是我和夢箋書娘那年共題的無題詩。」
素媛立刻挑眉:「哎喲——共題?莫非此寶藏藏的是你倆的情詩?」
夢箋書娘微紅轉移話題:「『花下有語』……是不是指梅園?那裡以前有塊『花語石』。」
眾人又折往梅園,在石下掘出一小匣,內藏一封詩箋與一枚銀簪。
詩箋上寫道:
舊日春風留指間,
銀簪記得未題年。
若將此物還於主,
便是詩壇第一仙。
「這不是……那年阿池弄丟的簪子!」若蘭驚呼。
阿池抓頭:「我以為早被掃進竹林了……」
文心搶過銀簪插入夢箋書娘髮間,作勢頒令:「此寶藏已由夢箋書娘繼承,從此為詩壇第一仙——誰有異議?」
素媛舉手:「我有!這寶藏我也有份出力,最少應該是『半個仙』吧?」
夢箋書娘笑道:「那我封你為副仙,專管藏詩與調笑一事。」
正鬧作一團,忽聞後園又傳喧譁。素媛眼尖,從窗中探頭大喊:「夢箋書娘!這裡好像又挖出什麼了——快來快來!」
夢箋書娘裙襬一提便來,只見素媛、文心、若蘭正圍著一塊掀落的石磚,旁邊還立著滿臉無辜的阿池,手上拎著鋤頭。
「我……只是想種幾株茶花。」阿池弱弱解釋。
文心笑道:「你這鋤頭一挖,怕是挖出什麼天機來。」
那石板之下,赫然有一卷泛黃小簡,開頭一行寫得古怪:
「藏寶於詩,不在字內,在句外。」
素媛瞪大眼:「難道我們詩社真的藏有寶藏?」
夢箋書娘翻開簡文,其後依稀幾句詩行:
一枝未折庭前綠,
紙白如淵筆下深。
月印疏窗無夢到,
微風不語舊山林。
文心馬上接招:「這分明說的是詩社的某篇舊詩下藏了什麼!」
夢箋書娘靈光一閃,指向卷十六:「《梅窗夜雪》,文心當年寫完後,好像在桌下藏了什麼。」
文心驚道:「那是我壓過一枚銀花簪,後來找不到了!」
眾人一掘,木屜夾層中果然藏著一方小匣,內有一張紙條:
「第一關已過,請赴後山梅崖,朝東三步,有物可拾。」
素媛拍手:「這像極了阿池的筆跡!」
阿池耳根微紅:「別胡說,我才沒……」
文心狡黠一笑:「若不是你藏的,誰會知道我壓了簪子?」
一行人半信半疑,仍依索跡前往後山,朝東三步,果然在老梅樹下挖出一鐵盒。打開赫然見:
幾枚銅錢、一張畫像、一首詩:
【寶藏詩】
紙落風翻花影中,
半生閒夢笑成空。
若知舊日心猶在,
願與詩人共此同。
素媛哭笑不得:「原來這寶藏,是誰暗戀誰的詩信?!」
夢箋書娘細看畫像,竟是畫中若蘭半側回眸,描得極其神似,畫角落款:
「願待花開,與君共賞。」
眾人齊齊轉頭看向阿池。
阿池慌得抖了一下鐵盒,乾笑:「……我說這是誰留的呢?」
文心輕笑:「這場尋寶,到底是寶藏,還是……藏情?」
夢箋書娘取紙筆,記錄一日趣事於札記之末:
【夢箋書娘記】
春日嬉遊,寶藏未必藏金,而是藏著一段舊情,一紙舊詩,一枝遺簪。
詩為引,人為局,畫中藏情,信裡埋意。問這寶藏是誰藏的,不如問:這詩,是寫給誰的?
若是無心之人,盒中只是銅錢與畫;若有情之眼,字裡句間皆為訣語深藏。
銀簪若無人記得,不過是失物一件;可若有人銘心,它便是寶藏。
詩社諸友,笑語尋尋,似戲如夢,卻也真真切切。
倘若你今日拾得這封詩,也算尋得一場微光與溫柔。
夢箋書娘 識於尋寶歸來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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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:小花(原創)
圖:網路
「本故事純屬虛構,如有雷同,純屬巧合。」
詩社春遊笑語香,
回覆刪除書娘妙筆織琳琅;
戲中藏意情中趣,
花影行間不勝芳。
詠夢箋書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