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日書閣晨靜,文心拂開書桌上那封未啟信箋,忽見信下多出三首詩,紙色相同,字跡卻各異,皆未署名。信旁一行筆墨:
「誰詩作我,由妳來猜。」
文心先是一怔,旋即輕笑:「這群人,當真要玩這麼甜嗎?」
她取第一首,輕聲唸出:
〈無名詩(一)〉
偷猜我是落花誰,笑染枝頭不自持。
一味詩心甜過信,夢中若問別言伊。
文心抿唇思忖:「這首我讀過,是最早那夜來的詩……語氣調皮,藏著小心思,又像是那種『我不說妳來猜』的鬧脾氣……阿池嗎?不,他的筆勢一向懶散,不會這樣藏詞於格中……」
她望窗外輕嘆:「但這句『夢中若問別言伊』……好熟,是我曾對夢箋書娘說過的話。」
文心於箋旁記下一句:「此人偷糖學我語,卻不小心露出喜歡的樣子。」
她翻至第二首:
〈無名詩(二)〉
春枝故倚是誰痴,半卷風箋字未遲。
若問相思藏幾頁,窗前燈火替人知。
讀至第二句,文心眉峰微挑:「這句『風箋字未遲』……是夢箋書娘平日最愛留白緩筆的風格,寫詩講究緩出慢收,語意轉折極有層次。」
再看結尾兩句,她低語:「燈火知人情,這是她抄詩時最常用的註解。」
文心於詩下寫下:「她不會說『我想你』,但會讓風燈幫她寫。」
再展開第三首:
〈無名詩(三)〉
桃枝搖影入誰簾,誤把春心寄紙簽。
不是情詩偏帶笑,書中字跡我都嫌。
文心看得眼角一抽,幾乎笑出聲:「這肯定是阿池。」
她指著末句搖頭:「只有他會在詩裡自我拆台,還順便嫌棄自己的字。還有那句『誤把春心寄紙簽』,分明是他寫信亂投、還要假裝不經意的樣子。」
文心寫下注解:「太明顯了,連春風都替他捂臉。」
她合起詩頁,眼裡一閃亮意:「若這是場詩中遊戲,那我也該回禮一首。」
文心提筆,於三詩之後寫下:
〈回詩·文心〉
三人暗語詩中錯,半晌凝思不敢沾。
若問夢魂誰最近,輕回一笑掩珠簷。
紙未乾,笑已起,文心自書閣中起身,輕聲道:
「等你們看到這首,我已經在門口聽你們偷笑了。」
書閣外,三人果真正圍讀她剛寫的詩,夢箋書娘回頭一笑:「那你猜中了嗎?」
文心揚眉:「不必猜,我詩都回了,還不快來回我第二輪?」
三人頓時大笑——詩社春日,甜意翻卷,猜詩遊戲才正要升級。
(待續)
誰詩作我
春箋偷曉筆初香,疑是星絲寄夜郎。
幽夢難留燈影淡,細詞輕落墨痕涼。
誰心怯怯藏詩底,我意盈盈轉畫廊。
簾外珠簷猶欲語,書聲輾動過斜陽。
文:小花
圖:網路
「本故事純屬虛構,如有雷同,純屬巧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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